慵懶的每一天。

　　※　2015/05/21
　　※　Aubrey / Chl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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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loe覺得她的眼淚差點從眼眶掉出來。

　　這次的賽前預演是她給自己訂的機會──不是最後，但也接近了 ──她要證明Barden Bellas還是過去那群完美的阿卡貝拉女孩。她想要告訴所有人：這段時間只是短暫的撞牆期，只要撐過這段時間、只要給她們機會，她們仍然是最棒的組合。

　　但是她們再一次失敗了。

　　當Cynthia-Rose的頭髮著火、Fat Amy大喊著衝向她，還有各種道具失控地在舞臺上飛舞的時候，她就知道她們完蛋了。Barden Bellas再一次成為所有人的笑柄。Chloe忍不住咬住自己的嘴唇。

　　她為了唱歌讓自己的俄國文學被當了三年。但事實上，她已經記住每一次的作業內容、每一次的考試內容、每一道題目的答案；可是每到期末考，她還是會帶著歉意交出一張空白的答案卷。她的教授曾經主動替她調整分數，她還特地為此去教授辦公室拜託她當掉自己。

　　她為了繼續作為一個「Bella」幾乎放棄所有事情，因為她熱愛阿卡貝拉，她熱愛這群女孩，她熱愛唱歌。但是現在這個決定就像是在嘲笑她一樣令她無地自容。這就是她犧牲所有事情換來的東西。

　　不，不，不。她不能接受這個結果，她絕對不接受。她可以用所有東西交換成為Bella的機會，她也一樣會用所有東西交換Barden Bellas的東山再起。她們需要特訓、需要團結、需要振作。她知道有一個人可以幫得上忙，而且她一定會、也一定得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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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loe很久沒有連絡Aubrey了。

　　自從她們被禁賽後，她把所有心力都放在思考該怎麼讓Barden Bellas重新回到阿卡貝拉界。每天不間斷的特訓只是家常便飯，更多時候，她都在擔心如果世界錦標賽失利了她們會怎麼樣。如果她們沒有把握這次的機會，Barden Bellas就毀了──她們沒有另一個四年等待下一次世界錦標賽。

　　Chloe幾乎沒有在鏡子裡看過自己的白頭髮，但是這次的事情卻讓她的紅頭髮中多了礙眼的白色。她幾乎被壓力壓得喘不過氣，所以她也忘了自己上次作息正常、準時進食是什麼時候。

　　她跟父母的連絡少了將近一半，更別提Aubrey。當手機撥通的那瞬間，Chloe差點忘了自己應該說什麼。Aubrey還在學的時候她們是最親密的搭檔，她可以忍受她的脾氣，她也願意遵守她堅持的傳統──雖然那些事情最後都被現在的Bella們捨棄了。但是現在Aubrey畢業了，他們的關係也不再是過去單純的夥伴。她們都面臨了不同的事情，不管是好是壞。就算她們仍然保持聯絡，Chloe也不確定她們是否和過去一樣。

　　「嗨，這裡是Aubrey Posen。」等待電話接通的時間比Chloe想像的還要煎熬，但是當Aubrey的聲音從話筒另一邊傳來的時候，Chloe浮躁的心好像終於安定了一點。
　　「嘿，Aubrey，我是Chloe。」
　　「Chloe？」電話另一端的聲音有些興奮，「喔，Bellas最近還好吧？禁賽結束了嗎？妳呢？畢業了嗎？」
　　「我很好，大家都很好，」Chloe說，「好到快要毀了。」
　　「嗯？」
　　「如果妳記得以前的Barden Bellas，」她的語氣有些自暴自棄，「那現在的Barden Bellas就是跟過去完全相反的存在。」
　　「我不懂妳在說什麼，Chloe。」Aubrey的語氣有些困惑。
　　「我──」Chloe遲疑了幾秒，「我們就像馬戲團裡雜耍的動物。然後每個人都被綁在一起，但是每個人都往不同方向前進；結果最後誰也前進不了，每個人都在扯後腿。我們沒有熱情、沒有向心力，我們像是無頭蒼蠅一樣沒有目標、沒有核心──」Chloe越說越快，快到最後她甚至不確定自己到底說了什麼。
　　「妳到底在說什麼，Chloe？」Aubrey阻止她繼續說下去，「我知道Bellas是什麼樣子，她們絕對不是妳說的這樣。」
　　「我不知道，Aubrey，」她有些沮喪，「我們現在糟透了，比妳在決賽上嘔吐還慘。我覺得好累，我不知道我延畢三年到底為了什麼。」

　　雖然Aubrey看不到，但Chloe還是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她安靜地等待Aubrey說話，但回應她的只是另一陣沉默。不過Chloe並沒有急著要Aubrey接話。對現在的她而言，比起建議，或許她更需要的是傾聽。

　　「Chloe，」一段時間之後，Aubrey的聲音終於再度出現，「把Bellas帶來我這裡吧，妳們需要重新整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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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ubrey說毀滅之後才能重建。

　　Chloe原本還在思考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是當她跟Beca吵起來的時候，她才終於懂Aubrey的意思。

　　她知道Beca最近有些心不在焉，但是她沒想到Beca背著她們偷偷跑去音樂製作公司實習。她覺得自己應該要生氣──在這個節骨眼，每個人都應該專心在Bellas的事情上──但是當Beca說她只是在逃避現實、只是不想畢業的時候，她卻覺得有好幾支箭插在自己背上，逼得她把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吞回喉嚨裡。

　　Beca說的是她一直拒絕面對的現實。她知道，她當然知道，但是她不願意放棄這一切。她在Barden Bellas七年了，她有將近三分之一的人生都在這裡，她沒辦法說走就走。每當Chloe反問自己，離開Bellas後她還剩什麼的時候，她的大腦都拒絕思考這個問題的答案。

　　但是現在，她想，她可能沒有辦法繼續逃避了。她的人生已經原地打轉了三年，她似乎不能再任性下去了。

　　當一連串的鬧劇結束之後，她們終於可以冷靜地圍在營火邊烤棉花糖。Chloe忽然覺得很懷念──三年前，她跟Aubrey鬧翻之後，最後她們也是這樣圍繞彼此。或許這就是屬於她們的Barden Bellas，不停地破壞、不停地重建，但是她們會一次比一次更堅固。

　　沒錯，Barden Bellas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被擊敗，這裡也不會因為她們畢業就分崩離析。就算她們畢業了，她們都仍然是「Bella」。

　　她的腦中忽然浮現一句話：Once a Bella，always a Bella。她忘了自己是從哪裡聽到這個句子，但套用在Barden Bellas上一樣適合。她們不止有現在，還有很多未來。身為Bella的未來。

　　Chloe突然想不起來自己過去三年到底在堅持什麼了。

　　她看向坐在自己旁邊的Aubrey。她的手自然地放在Aubrey的大腿上，而Aubrey的手掌也輕輕地覆蓋在自己手背上。以前都是她負責拉住Aubrey以免她衝過頭，Chloe想，但現在的Aubrey已經不是過去那個女孩了。現在的Aubrey是個成熟的女人了。

　　在Aubrey畢業後自己跟Beca順理成章的成為Barden Bellas的隊長，但是很多時候，她還是會懷念起過去跟Aubrey同患難的日子──那段被其他高年級女孩言語嘲諷、只有彼此可以依靠的日子。雖然那些事情已經離她們很遠了，但Chloe還是記得每一個為小的細節。

　　Chloe忍不住笑了。

　　就算畢業了，Barden Bellas仍然有Aubrey Posen的一席之地。至少，只要有人記得她們曾經在Barden Bellas做過的事情，她們的存在就永遠不會消失。所以她又有什麼好怕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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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ubrey。」

　　在Fat Amy衝去找Bumper後，她們感性的營火晚會就宣告結束了。Aubrey正準備替她們熄滅營火，而其他女孩也三三兩兩的走回她們小小的帳篷裡。但是Chloe還不睏。

　　「喔，嘿，Chloe，」Aubrey把手裡水桶的水全部倒在柴火上，「妳看看她們。這些小女生還是一樣，連火都還要我負責熄滅。」

　　Chloe扯扯嘴角。她走到剛剛那根木頭上坐下來，隨手撥了撥自己的頭髮。她抬頭看看天空、看看周圍的樹木、看看旁邊的湖泊，最後她的視線又回到Aubrey身上。

　　「Aubrey，」Chloe猶豫了一陣子，最後她還是開口，「妳覺得這樣好嗎？我是說，Bellas現在又回到軌道上了，但是這樣真的夠嗎？我們真的可以贏過DSM嗎？」
　　「有什麼不好？」Aubrey笑了一下，「我爸常說，『如果你沒有盡最大的努力，那麼在結果出來前你就可以滾了』。既然妳們都已經盡全力了，妳們唯一要做的就是睜大眼睛看看自己的成果。」
　　Chloe盯著Aubrey的側臉好幾秒。最後她深吸一口氣，然後緩慢地吐出來，「好吧。」

　　Aubrey沒有轉頭，她只是彎下腰繼續收拾其他人留下的殘局。她把她們用完的餐具一個一個疊好放在熄滅的柴火旁邊，接著她又把烤棉花糖的火叉收集起來放進水桶裡。東西整理得差不多時，她拍拍手把手上的灰塵撥掉。

　　Chloe的視線隨著Aubrey的動作來回移動。自從Barden Bellas被禁賽後，她很少讓自己這樣什麼都不想的放鬆。在這段時間裡，就算是發呆對她而言都是種奢侈。她幾乎忘了「平靜」是什麼感覺，直到現在。

　　「所以，」Aubrey轉身，「妳還有什麼問題嗎？」
　　「不，」Chloe搖搖頭，「我是說，今天晚上讓我覺得我們好像又回到過去的Baeden Bellas，好像妳還沒有畢業、Bellas還是那麼完美。那時候的我們好像擁有了全世界。」
　　「我們現在還是一樣啊，」Aubrey提高了聲音，她走到Chloe旁邊坐下來，一隻手搭在她肩膀上，「我們還是同一群人啊，有哪裡不一樣了嗎？妳看，就連Fat Amy都還是那麼不按牌理出牌，不是嗎？」
　　「妳說得對。」Chloe哼笑。

　　Aubrey搖了搖她的肩膀，然後她開口。

I hopped off the plane at LAX
with a dream and my cardigan
welcome to the land of fame excess
am I gonna fit in?

Jumped in the cab,
Here I am for the first time
Look to the right
and I see the Hollywood sign
This is all so crazy
Everybody seems so famous

　　Chloe先是愣了幾秒，然後她的嘴角揚起微笑。她順著Aubrey的歌聲繼續唱。

My tummy's turnin'
and I'm feelin' kinda home sick
Too much pressure and I'm nervous,
That's when the taxi man turned on the radio
and the Jay Z song was on
and the Jay Z song was on
and the Jay Z song was on

　　她們兩個同時安靜下來，接著很有默契的一起開口。

So I put my hands up
They're playing my song,
And the butterflies fly away
Noddin' my head like yeah
Movin' my hips like yeah
I got my hands up,
They're playin my song
I know I'm gonna be ok
Yeah, It's a party in the USA
Yeah, It's a party in the USA

　　當副歌結束的時候，她們忍不住對看一眼，然後兩個人同時笑了出來。Chole覺得自己肚子裡的蝴蝶也隨著這首歌飛走了，一隻不剩。

　　「妳們是美國代表隊，Chloe，」Aubrey的手收緊了一點，「把這個比賽當成是一場派對，嗯？把美國的派對帶到全世界。還記得我們第一次拿下全國冠軍的時候嗎？像那樣放開心去玩就好。」
　　Chloe偏過頭想了想，最後她張開一個放鬆的笑容，「對。」
　　Aubrey揚起眉毛，「很好，這才是我的女孩，」她聳聳肩膀，「去睡吧。妳們明天就要回去了。」

　　Chloe忍不住舉起手給了Aubrey一個擁抱。

　　「謝謝妳，Aubre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