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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4/11/25
　　※　Alby / Newt
　　※　大學生設定。
 
　　＊　　　＊　　　＊
 
　　Newt一直都知道自己喜歡Alby。
 
　　他不知道這種感覺是從什麼開始的，他只記得很久之前的某天他忽然看著Alby雙頰發熱、心跳加速。從那天之後他就知道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雖然他從來沒說破，但是他也從不掩飾自己對Alby的關心。當Alby的髒衣服堆積如山的時候，他開始會順手幫他丟進洗衣機裡，然後那一個禮拜裡他都會聞到Alby身上跟自己一樣的洗衣精的味道。Alby每天早上把手機鬧鐘摔下床的時候，他會爬起來把手機關掉然後叫醒Alby。偶爾在Alby已經遲到的時候，他會泡一杯麥片放在他的書桌上才又鑽回被窩裡。
 
　　Alby從來沒有為此多表示什麼，只是在每次他又幫了他的忙之後說了句「謝了，兄弟」。Newt就像是水一樣溫和，用各種可能的型態填滿了Alby的生活。他沒有期望過會從Alby那裡得到什麼回報，只要Alby不嫌他煩，他就會繼續這麼做。很多時候那已經變成了一種習慣、一種反射，習慣在出門前替他拉好被子，習慣將他洗好的衣服跟著自己的一起烘乾，習慣在晚歸的時候帶著兩份宵夜回宿舍。
 
　　他從來沒有問過Alby的想法，他只知道Alby並不討厭自己。不會有人讓討厭的人替自己做這麼多事情。只是他沒有把握Alby想的跟自己想的是不是一樣，所以他選擇維持現狀。喜歡一個人不是非得被捧在手心，對Newt而言，自己能照顧他更重要。
 
　　但Newt並非別無所求，他只是更相信順其自然。如果他們的極限就是如此，他也不會逾越。或許哪天他會看著Alby牽著另一個女孩的手在校園嬉笑，他希望自己有辦法笑著祝福他。
 
　　他不是一個委屈求全的人，他的個性很溫和，但不代表他會容忍。唯一的例外是Alby。只有在面對Alby的時候，他才會一次又一次的發現自己還能包容一個人到什麼程度。有時候他會嘲笑自己給Ably的特權像是幼稚的小女生，但他還是一次次的付出自己的關心。
 
　　當他回過神的時候已經抽不開身了。
　　他挖了一個幾公尺深的大洞自己踩了進去，而現在，他還在向下挖。
 
　　＊　　　＊　　　＊
 
　　今天Newt去超市買了一些生活用品。牙膏、牙刷、面紙、洗髮精、沐浴乳，還有一些可以存放很久的零食。當他拿起自己慣用的那牌沐浴乳的時候，他看見了架上特價的標籤。他忽然想到Alby的沐浴乳似乎用完了，而他也不會刻意記得要買新的沐浴乳這件事情，他總是很理所當然的借用他的。Newt很順手的把兩瓶沐浴乳放進了籃子裡。他想Alby不會介意用什麼樣的沐浴乳。
 
　　採買結束後，他順道去速食店買了兩份雙層牛肉堡套餐。他並不是特別想吃東西，但他知道今天是Alby的慢跑日。他會在外面運動到很晚，一進房間就把自己浸滿汗水的無袖上衣脫下來丟進洗衣籃裡，然後抱著盥洗用具去洗澡。通常洗完澡他會非常的餓。
 
　　Newt看了看手錶，如果順利的話，他可以在Alby洗好澡的十分鐘裡回到宿舍。Alby上課很常遲到，但課堂以外的時間，他的作息大多都很規律。
 
　　所以當他開門只看到空無一人的房間的時候，他不禁愣了一下。
　　他原本以為Alby還在洗澡，但洗衣籃裡沒有飄著汗臭味的髒衣服，臉盆也靜靜的在原地。他關上房門，把手上的宵夜放在自己的桌上，然後其他雜物則靠著桌腳擺在地上。
 
　　他在椅子上坐了很久，久到原本香氣四溢的食物也逐漸沒了味道跟溫度。他搔了搔頭，彎下腰把日用品從袋子裡拿出來，然後放在他們應該待的地方。當他準備把多買的那罐沐浴乳放進Alby的臉盆的時候，他聽到了自己的手機鈴聲。手機螢幕上顯示著Alby的名字。
 
　　「嘿，Newt。」Alby的聲音很模糊，他似乎在哪裡的馬路旁打這通電話。Newt只能聽見一陣陣風聲跟車子引勤呼嘯而過的聲響。
　　「Alby？你去哪裡了？怎麼還沒回來？」Newt雖然不太擔心Alby，但他還是想知道他去哪了。
　　「噢，說來話長。總之我今天大概不回去了。」Alby的語氣聽起來有幾分匆忙，「嗯，不是什麼大事，跟你說一聲而已，免得你明天找不到我跑去報警。」他開玩笑的說著。
　　「是啊，我差點就要報警了呢。」Newt扯了扯嘴角笑著。
　　「哈，那就這樣了。」
 
　　Newt原本還想問點什麼，但是Alby已經掛斷電話了。Newt看著手機螢幕上顯示著通話結束，然後畫面又跳回到他的桌面。他嘆了一口氣。他轉過身，把桌上那袋宵夜拎出房門，並且暗自希望Minho跟Thomas還沒睡。
 
　　＊　　　＊　　　＊
 
　　隔天Newt直到出門上課都沒有看到Alby，但當他晚上回到宿舍的時候卻發現有哪裡不一樣了。Newt也說不上哪裡不同，但他覺得房間裡面多了一點不屬於他們兩個的氣息。當他環視了房間一圈後，他終於在Alby的桌上看到一個粉紅色的零錢包。Alby沒有用零錢包的習慣，更別提粉紅色這種他嗤之以鼻的顏色。
 
　　Newt盯著那個錢包看了很久。他不是很確定自己是不是想知道那背後代表了什麼，他只告訴自己不要想太多。
　　在他站在門口發呆的時候，Alby剛好開門進來，Newt的心緒一下子就被突如其來的門給撞飛。
 
　　「噢！」他吃痛的大喊。
　　「搞什——Newt？你這傢伙站在門邊幹什麼？」Alby進門後看著門後伸手揉著自己腦袋的Newt，一臉不解。
　　「不，沒什麼……」Newt的表情看起來還是很猙獰，「你今天沒去上課嗎？」
　　「對啊。有點事情。」Alby隨手把門給帶上，他走向自己的座位隨手把口袋裡的皮夾跟鑰匙丟在桌上，然後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當Alby經過他身邊的時候，Newt聞到了一股很淡很淡的香水味道。Alby的女性朋友不多，他身上幾乎不曾出現過香水的味道。這是他們同房以來Newt第一次在Alby身上聞到那樣的味道。
 
　　「嘿，你吃過晚餐了嗎？」他刻意問著，「如果還沒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去吃點什麼。」
　　「不了，我不太餓。」Alby搔了搔自己平的幾乎沒有頭髮的腦袋，看起來似乎很焦慮。他似乎也注意到自己桌上那個突兀的存在，他一把抓起那個錢包塞進了自己的背包。
 
　　Newt眨了眨眼，沒有多說一句，自顧自的拿起自己的錢包跟手機轉身出門。
 
　　＊　　　＊　　　＊
 
　　Alby回宿舍的時間越來越晚。原本很規律的作息從那一天之後就變得凌亂，現在Alby只要上完課後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Newt已經很少在睡前看到Alby的身影，他幾乎只有早上出門的時候還能看到他在床上呼呼大睡。他問過Alby他在忙什麼，但Alby似乎不是很想談，Newt也就沒再談起了。對Alby而言他們只是普通朋友，他覺得自己沒有立場過問太多，即便他真的很想知道。
 
　　當Newt再次買了宵夜卻沒等到Alby回來的時候，他人生中第一次一口氣吃了兩人份的牛肉三明治。他飽的攤在床上休息好一陣子才終於有力量去洗澡。他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或許他只是不想讓Minho有機會調侃自己，而且自己也不能總是把冷掉的食物塞給他們。
 
　　隔天Newt沒有在出門的時候看到Alby睡的打呼，但他卻在學校裡面看到他，他背對著Newt在他的十幾公尺外。他並沒有刻意想在校園裡尋找Alby，但他就是看到了。或許他的目光已經太習慣落在那個壯碩的身影上。當他準備走上前打招呼的時候，他看到一個女孩拿著兩杯可樂走到Alby面前。她把飲料交給Alby後很自然的挽住Alby的手臂，而Alby沒有拒絕。
 
　　她的長髮在風中飄散，微捲的髮尾打在Alby的臉上，Alby只是隨意的把它撥開。她拿著手機對著自己跟Alby拍照，Alby雖然看上去不太願意，但最後還是妥協的看向鏡頭。她的外套在風中被吹得四處亂擺，Alby也順手替她把衣襬拉好。
 
　　就像一對情侶一樣。
 
　　Newt停下了腳步。
　　他站在原地笑了出來。他的鼻子用力的吐息著，嘴角的笑容不自然的抽動。
 
　　他覺得自己忽然明白了這半個多月Alby的反常是為了什麼。身上不屬於他的味道、不再規律的作息、不符合他風格的用品，全部都有了答案。Newt說不清楚自己現在心裡有什麼想法。他原本以為自己會很難過，或者會想大哭一場，但他很意外自己竟然冷靜地接受了這件事情。或許他該感謝自己從來沒想過自己能真的和Alby在一起，沒有期望就沒有失望，一切只是回到最原始的情況。
 
　　但他也發現一件跟自己想像中不一樣的事情。
　　他沒辦法笑著走上前祝福Alby跟那個女孩。
 
　　他只能轉身離開。
 
　　＊　　　＊　　　＊
 
　　Newt像是沒事一樣的回到宿舍。他把背包掛在椅背上，然後拿起自己的髒衣服準備去洗。他把深色跟淺色的衣服分開擺放，當他發現淺色的衣服數量不多的時候，他很自然地看向Alby的洗衣籃。Newt不喜歡用一大推水卻只洗一點衣服，所以衣服的數量不多的時候，他都會很順手的連Alby的一起加進來洗。
 
　　放置在角落的洗衣籃已經堆滿到了四分之三，通常這時候Newt都會在Alby沒有衣服能換之前就幫Alby把髒衣服洗乾淨，但今天他僅是盯著那個黑色的籃子。最後他沒有走上前把Alby的衣服拿出來，他拿著自己少少的衣服出了房門。他說服自己他只是有點懶惰，但其實他知道自己並不是真的那樣想。
 
　　他沒有那份大度，卻也不想用「失戀」來形容自己的處境。
　　失戀聽起來太悽慘，而他不允許自己陷在那種情緒裡。
 
　　他按下了洗衣機的開關，隨意的按了些設定然後把衣服丟了進去。他看著洗衣機裡開始蓄水，接著他把洗衣精倒了進去。他把蓋子蓋了起來，然後被自己關上的力道給嚇了一跳。
 
　　他無奈的抹了抹自己的臉。
 
　　說不在意是騙人的，他都知道。從剛剛開始Alby和那女孩貼著彼此的畫面就一直在自己腦中徘徊不去，他知道自己不該像個小女生一樣幼稚，但是他忍不住。他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單純的照顧著Alby，不管他到底有沒有回應自己，但是真的看到Alby跟另一個女孩在學校裡親密的樣子仍舊讓自己感到難受。他知道這種情緒叫嫉妒，而自己的嫉妒心居然到現在才開始發酵膨脹。
 
　　他很想把這種討人厭的負面情緒給拋出腦袋，但是他辦不到，至少現在不行。
　　他真的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偉大。
 
　　水量足夠的洗衣機轟隆轟隆的運轉了起來。Newt看著旋轉著的水跟衣服，忽然覺得自己的世界也隨著裡面的泡沫天旋地轉了起來。
 
　　＊　　　＊　　　＊
 
　　當他再度回到房間的時候他又聞到那股很淡很淡的香水味，接著他的視線落到了在床上打盹的Alby。他沒有換衣服也沒有脫襪子，甚至連棉被也沒有掀開就這樣躺在上面。
 
　　Newt放輕了動作走回自己的桌邊，側坐在椅子上看著Alby。他看到Alby無意識的縮了縮身體，一次、兩次。最後他還是忍不住站起來，拿起了Alby掛在椅背的外套小心翼翼的蓋在Alby身上。
 
　　不管Alby變的怎樣，他終究還是沒辦法真的對他生氣。更何況他們之間甚麼都不是，他更沒有立場鬧彆扭。Newt很清楚，但就是因為太清楚所以他才更覺得自己悲哀。他很希望自己像個任性吃醋的女人對Alby發一場脾氣，吵架也好，打架也好，都好過自己這樣接受現實般的平靜無波，那只是更加凸顯了他的無能為力。
 
　　他看了看被冷落在一旁的Alby的髒衣服，最終還是妥協般的拎起它們。他的動作不大，但是Alby卻醒了。Alby打了一個大呵欠，緩慢的撐起自己的身體坐了起來。他身上的外套隨著他的動作滑了下來，而Alby這時候才注意到那件運動外套的存在。
 
　　「天，累死我了。」Alby帶著濃濃的鼻音伸了一個懶腰，然後他注意到Newt的動作。他看著Newt手上那籃原本應該由他洗的衣服，有些不好意思，「噢，嗯，謝了。」
　　「舉手之勞。」Newt微微笑著，就像平常一樣。
　　「喔，對了，你幫我買了新的沐浴乳吧？」Alby彷彿想起甚麼似的，「多少錢，我——」
　　「不用了，我只是剛好看到特價。」
　　「好吧，隨便。」Alby看著Newt，他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上是哪個地方出了問題，「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吧。」他揉了揉自己的腦袋。
　　「我不餓。」Newt非常少見的拒絕了Alby兩次，「你自己去吧，我去洗衣服了。」
　　「喂，Newt！」Alby在他身後叫著，但Newt已經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Newt捧著洗衣籃在走廊上緩慢的前進。他知道他對Alby的態度冷淡的太異常，但他現在只想離Alby遠一點。他需要一點自己的空間思考接下來該用甚麼心態去面對Alby。他還是沒辦法若無其事的祝福Alby，他也不知道如果Alby介紹他的女友給他的時候他有沒有辦法笑著跟她打招呼。
 
　　但自己總有一天會接受的。Newt對自己說著，他暗自期許當那一天到來的時候，他也可以不再喜歡Alby。
 
　　當他走到一台台洗衣機前面準備洗衣服的時候，他才發現他沒帶到洗衣精。回程的時候他順手把洗衣精帶回房間了，而剛才又走的太匆忙忘了帶。他幾不可見的嘆了一口氣，放下了洗衣籃轉身走回房間。在開門前他還暗自祈禱Alby不在房間裡，但可惜Alby並沒有像他說的去吃晚餐，他還是坐在床上。
 
　　「我忘了拿洗衣精。」Newt在Alby問他之前開口。
　　「嘿，我知道一間不錯的店，你真的不跟我去？」Alby看著他，「我覺得你會喜歡的，它——」
　　「如果你真的想去，」Newt打斷他的話，「怎麼不找你的女朋友？」
　　「什麼鬼？」Alby聽著他的話皺起了眉頭。
 
　　Newt沒有回話，他只是彎腰拿起放在自己椅子旁的那瓶洗衣精，然後再度開門消失在Alby的視線範圍。他回到房間的時候Alby已經不在了。他走向床邊，整個人朝自己的床向後躺，讓自己倒在柔軟的棉被上。他的雙眼直直的盯著白色的天花板。他的腦袋累積了太多東西，但他現在什麼也不想思考。然後他又聽到了門把被壓下的聲音。
 
　　Alby從門外走了進來，他的雙手濕答答的在自己衣服上亂抹，看樣子剛從洗手間回來。
 
　　Alby看了看倒在床上的Newt，走回自己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下，「你這傢伙吃錯藥了嗎？還是哪個白痴惹了你？」他漫不經心的問著。
　　「沒有。」Newt捲了捲自己的棉被，「你剛才說你餓了不是嗎？你真的不用管我。」
 
　　Alby看著他撇了撇嘴，他不知道為什麼看著Newt那個樣子會讓他這麼煩躁，但他就是覺得哪裡不對。他向來不是會想很多的人，他只知道現在的情況讓他很不爽。
 
　　「我說真的，如果你有什麼事情可以跟我說，不要他媽的像條死魚一樣。」
　　「我不覺得你會想知道。」Newt用著不大的聲音說著，他扯了扯嘴角勉強拉開一點笑容。
　　「What the fuck？」Alby罵了聲，「你什麼時候像個女生一樣會鬧脾氣了？」
　　「Alby。」Newt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他從床上坐了起來。
 
　　Newt本來不想坦白的。不管Alby會怎麼看待他，噁心也好，討厭也好，至少他不想造成Alby的負擔。但他現在忽然很想把所有想法說出來。他當然可以自己消化這些情緒，但他現在卻有點自暴自棄的想要全盤托出。
 
　　「你知道，我其實不是那麼好的人。」Newt看著Alby，「幫你洗衣服，幫你買宵夜，還有很多事情——都不是你想的那樣。」他的語調比往常淡了許多。
　　「什麼？」Alby挑起了一邊眉毛，不解的看著Newt。
　　「我喜歡你。我幫你做那些事情是因為我喜歡你，所有的事情都是。」Newt保持著微笑的表情，好像在說著什麼稀鬆平常的事情。
 
　　他已經做好了所有的心理準備。不管Alby接不接受，或者他們還能不能繼續當朋友，他都尊重Alby。就算他覺得自己很噁心，甚至想搬離宿舍，他也不會怪他。但他只是想在這個時候，在Alby終於找到另一個可以陪伴他的人的時候，好好的跟他說清楚。
 
　　然後自己才能慢慢把他放下。
 
　　Newt看著Alby有些愣住的表情失笑，他不知道Alby心裡在想什麼，但他覺得自己鬆了一口氣。
 
　　「抱歉，你可能無法接受，我也知道我這樣有點自私。」他自顧自的說著，「不過無論如何，祝福你跟你女朋友。我相信她是個好女孩。」Newt勉強自己展開了一個不自然的微笑，然後他從床上站了起來。他的衣服差不多洗好了。
 
　　當他走到門邊的時候Alby終於像是回過神一樣有了動作，他拉住Newt的手臂，「等等、等等，你說的女朋友是怎麼回事？我什麼時候有女朋友了？」
　　「你今天——」
　　「今天？」Alby皺了下眉頭，然後他恍然大悟一樣的開口，「天啊，那傢伙是我表妹，好嗎？表妹！」
 
　　這次換Newt愣住了，他看著Alby不耐煩的眼神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
 
　　「她失戀了，被一個爛貨劈腿，結果她喝的爛醉吵著要去死。」Alby翻了翻白眼，「我打電話給你的那天，我在酒吧外面正要把她扛回去。然後接下來幾天我都被迫陪她，說什麼要我假裝她的新男友讓她可以氣一氣那個男的。我今天好不容易才把她打發走。」他來回踱步，表情看起來十分無奈。
 
　　Newt聽著Alby嘰哩咕嚕的說著一大串解釋的話，久久沒有回神。他的腦袋一片空白，完全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他忽然覺得他今天自己做的所有事情，糾結著的所有事情都蠢到不行。

　　「嘿，你剛剛說你喜歡我。認真的嗎？」Alby看向呆愣著的Newt，突然想起什麼般的問著。
　　「我、我不……我只是……」前一秒還在發呆的Newt被Alby的問話驚醒。直到剛才都還很平靜的他忽然結巴了起來，尤其是當Alby的眼睛直直的看向自己的時候。他開始後悔自己沒搞清楚狀況就開始想東想西，結果現在換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Alby看著他慌亂的樣子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他鬆開自己的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怎麼想的。這感覺很奇怪，但老實說我不討厭。我是說，哎，你懂我的意思嗎？」Alby好像有很多話想說，但是他的口拙讓他現在看起來很滑稽。他煩躁的抓著自己的腦袋，「你知道，我有起床氣，但是只有你叫我的時候不會；你幫我洗衣服的時候，回來的時候看到你寫作業的時候……」
 
　　聽著Alby雜亂沒有邏輯的句子，Newt的心跳忽然開始加速。他感覺到他的全身都隨著心臟的跳動開始顫抖。
 
　　「我不知道從甚麼時候開始，你知道，開始習慣你。」Alby的表情像是在斟酌要說什麼一樣，「我沒有想太多，你知道我不是那種人。可是如果你願意的話，我真的不反對——就是，你說的那樣。在一起。」
 
　　Newt的雙眼睜得大大的看著Alby。他想過很多種被拒絕的可能，甚至連被Alby揍一頓這種事情也想過，但他從來沒想過會是現在這種情況。他覺得一切不真實的讓他無所適從，他真的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正在作夢，只差沒有捏著自己的臉頰確認。
 
　　「喂，Newt。」Alby對著看起來一點反應也沒有的Newt喊了一聲，「你好歹說點什麼吧，現在到底是誰在告白啊？」Alby有些不自在的說著。
　　「抱歉，我只是沒想過……」Newt不自覺的搓揉著自己的掌心試圖讓自己冷靜，「我是說，你如果不喜歡可以不用勉強，我不會怎麼樣的。」他覺得自己開始語無倫次了，他現在腦袋一團混亂。
　　「你他媽的到底有沒有聽懂我的話？」
 
　　Newt的嘴巴還在開開闔闔思索著自己該說什麼，但是Alby卻一把將他拉了過去。他們兩個人面對著彼此，距離只有短短的幾公分不到。Newt可以聞到Alby身上有甜甜的花果香水味，更多的卻是他身上混合著沐浴乳香跟他自己身體的味道。
 
　　但更重要的是，Alby用著他從來沒見過的認真的神情看著他。
　　那個眼神用力的撞進Newt的心底。
 
　　那一瞬間Newt以為自己會哭出來，但他沒有。他有些不安的伸出手，然後緊緊的抱住Alby。Alby的身體很壯、很結實，同時也很讓人安心，就跟自己一直以來想像的一樣。他第一次真實的感受到Alby的體溫跟心跳，他覺得自己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個感覺。
 
　　「讓我繼續照顧你。」Newt在Alby耳邊說著。
　　「廢話。」
 
　　Alby伸出手回抱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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